顾一野又做了一个梦。
梦里,顾一野跟军医顾魏表白,被顾魏惨白着一张脸拒绝了。
他能感受到顾一野的一切情绪,那种失望,难过,不知所措,都无比的清晰,跟他爱上顾小北又怕顾小北不喜欢他的时候的心情差不多。
(资料图)
后来,顾一野发现顾魏的日记,发现他竟然已经变成了吸血鬼,在爱与信任之间徘徊,最终还是爱占据了上风。因为他相信顾魏的人品,相信顾魏的决定,所以爱就有了价值和意义。
顾魏趁着顾一野受伤沉睡时,偷偷吸了顾一野的血。他在睡梦中感觉那种血液召唤的感觉,似乎像是顾魏添了他自己的伤口一样。
他听见顾魏轻声说:“阿野,对不起。”
他心里疼得不行,想说你没有对不起,这不是你的错,可是发现自己根本出不来声,等想明白这不过是梦里的一切。
顾一野挣扎着睁开眼,发现面前是顾小北的脸。
神情恍惚间,差点把顾小北和顾魏给认错,他们的眉眼很像,悲伤和喜悦时的神情也很像。
顾一野不想让人窥见自己心里的想法,不想让顾小北看到自己此时的眼睛。他太敏感了,如果看到了,难免会发现端倪。
好在,顾小北真的没有发现。
“醒醒,阿野,太阳晒屁股了。”顾小北轻轻拍了拍顾一野露出被子的有些扎手的脑袋。
其实时间已经到了下午一点了,他们多多少少都睡了大半天。如果不是顾小北接到了方警官的电话,也不会叫顾一野起床的。
以顾一野现在的粘人状态,他有些不敢想,要是他没有叫醒顾一野就这么直接走了的话,等顾一野醒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他现在情绪还不稳定,顾小北有必要给他足够的安全感。
顾一野趴在枕头上,刀削斧刻般的脸颊上仅有的一点肉都被挤在了一块儿,看起来又软又好捏,只是眉间微破,估计是睡得不大舒服。
顾小北的手指在他头顶上反复拨弄,顾一野不堪其扰,在顾小北手指上咬了一下,拉过他的手在自己脸上蹭了两下,发丝搔得人发痒。
顾小北忍不住整个人又凑过去,把脸埋到顾一野的肩窝,抱着他的胳膊轻晃几下,便听到不耐烦地哼起来。
顾小北鼻间喷出的热气扑在顾一野的耳边,烫得顾一野一哆嗦,哼唧的声音都变大了不少。
最后还是顾小北败下阵来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对你怎么样呢,你别乱哼了行不行?!”
顾一野终于有了点反应,他慢慢睁开眼,自下而上盯着顾小北,盯了好一会儿后,眉头慢慢皱了起来。
“你要去哪?”
顾小北也从刚刚的脸红心跳中回过神来,看着自己穿戴整齐的样子,明白顾一野这是看出来了。
不管他的情绪多敏感,内心多没有安全感,但也不能小瞧这个人多智商。
“临海警队的方警官让我过去一趟,有件很重要的事找我。”
“必须去吗?”
“嗯,你放心,我很快回来。”
顾一野的手紧紧抓着顾小北的衬衫袖子,低垂着眼帘。
顾小北想了想,提出了个折中的建议道:“阿野,你想不想跟我一块去?我觉得有些事,我该告诉你。”
顾一野抬眸看向他,眸子里掩盖不住的诧异和惊喜问道:“真的可以带我去吗?你真的愿意带我去吗?我去是不是不太好?”
这撒娇又粘人的样子,一点都不像严肃得让敌人闻风丧胆让队员敬仰佩服的顾少校了。
“我的顾少校,想跟我去的话,你得先起床收拾一下。”
方警官早就等在了办公室里,上次找上顾小北的那个陈姓男子,果然已经提交了举报信,只是信在方警官手中,被压了下来。
方警官指了指沉默戒备的看向自己的顾一野,挑眉问顾小北:“我以为顾医生会相信我的,这位是……”
顾小北无奈地扶额道:“我的男朋友,方警官应该听说过,顾少校顾一野。”
方警官恍然大悟的样子道:“原来是家属,顾少校,失敬失敬。”
只是方警官伸出去和顾一野握手的手,却怎么也没人接。
顾小北见情况尴尬,赶紧自己主动握上去,苦笑一声道:“让方警官见笑了,跟我闹别扭呢。本来我答应他休假这几天只陪他不工作的,结果方警官一个电话我就过来了,这不,非要跟来,还闹别扭。听说方警官和嫂夫人的感情也一向很好,这男人啊,能怎么办,心上人,只能宠着呗。相信方警官一定懂的。”
说完,顾小北还挤了两下眉眼。
方警官从善如流,有些意外的看向顾小北道:“想不到顾医生竟然这么英勇,连顾少校你都能拿下?”
他们两人的说话声并没有刻意避着顾一野,顾一野只是情绪敏感又不是傻了,这些话自然也明白是什么意思,但他没有多说什么,也懒得解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方警官握在顾小北的手上,神色沉了沉。
“好了,方警官,说正事儿吧。你说那姓陈的,真举报了我?“顾小北感受到顾一野的目光,便转移了话题放开了手,拉着顾一野坐在了沙发上。
方警官也不啰嗦,把一封信拿出来递给顾小北道:“你自己看看吧,虽然对这些事避重就轻,但是当初那件事,他却连时间和人名都知道的很清楚,这说明是有人跟他说这些事,还给他提供方案。我跟他聊过几次,他行事激进,不像是能做出这么周密计划的人。好在这件事是我处理,举报信到我这里,被我压了下来。”
“方警官,你觉得,他会只有这一份举报信吗?”
“你的意思是……”
“对,我觉得他最开始的目的,只是让我帮他做个假报告,但是,他背后的人,真的只是让我帮他做个假报告吗?怕是从一开始就想用这件事做为找我麻烦的把柄,只要我帮他,就留下把柄了。如果我不帮他,正好触怒了这个姓陈的。所以我觉得,这举报信,一定不只方警官收到了。”
顾小北沉着冷静的分析着,好像这只是别人的事,自己不是当事人一样。
“那怎么办?如果真像你说的,他发给你们院长,或者递到检查组,或者到警局,对你的影响都不好。你虽然不是警方的编制,但是这些年你帮警方处理了很多棘手的案子,你都算是警方的编外人员。对你的影响还是很大的。”
顾小北没有马上回答,修长白皙的手指慢条斯理的拆开举报信,打开看和他想象中的内容没有什么出入。
字迹虽然潦草,但逻辑清晰,叙述事件叙述的也很清楚。说的是顾小北三年前在一次为入狱服刑人员做心理咨询救助的时候,开出了一份严重抑郁症的证明,这份证明让警方考虑到该服刑人员的心理状态,批准他保外就医,也批准他的家人可以根据规定去不时探望。但他提供了一些依据,尤其是当时的咨询录像在后面因为技术原因意外损毁,意图说明当时的顾小北是和那位服刑人员进行了某种见不得光的交易,这份报告是不属实的。
一直坐在旁边没出声的顾一野从顾小北手中抽出信,几眼扫过内容后,便沉着一张脸道:“我回来那天,小陈告诉我,有人给我送了一封信,我当时没来得及看,我的工作性质原因,从来没收到过什么信,你们等我去给小陈打个电话问一下。”
顾一野说完就出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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